万柳以为这三言两语,能挑拨她和叶惊鸿的感情。
笑死,她不知道。
她和叶惊鸿,不仅没有半分情,还有一堆仇。
可万柳总招惹她,还一口一个贱人,真得挺烦人。
叶莲衣露出一副无辜小兽的表情:“万姐姐,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师尊呢?”
“师尊他呀,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。他给我做饭,帮我梳头,还说要做我此生最大的依仗。”
万柳先是一愣:“你们真的是师徒?”
随后,她表情变得扭曲:“贱人!表哥怎么可能真得在乎你!贱人!”
原本重伤的万柳,被她茶里茶气的的一番话,刺激到再度咳出了黑血。
叶莲衣爽完了。
她顶着万柳万分怨毒的目光,开开心心地转身出门。
她完全不怕招惹麻烦,反正只要她解完情毒,就会离开良善宗。
在阴影之中。
叶惊鸿不知何时紧紧盯着她,像一条盯紧猎物的毒蛇,丝丝吐信。
等叶莲衣的身影彻底消失。
叶惊鸿手持玉扇:“十一。”
从阴影中钻出来戴着面具的暗卫,跪伏在地上。
“让少主不必再打扫院子了。她不管喜欢什么,想要什么,都让梦娘给她送过去。”
“倘若,她敢逃跑……”叶惊鸿突然低低咳嗽了几声。
掩唇的竹纹绣帕,染了点点红梅。帕子无风自动,片刻成了灰烬。
他面无表情道:“直接打断她的腿。”
等到了第三日,叶莲衣仍然没有见不到叶惊鸿他人,她开始着急了。
若叶惊鸿打定主意,就是不给她解毒,难道真要爆体而亡啊?
叶莲衣咬了咬下唇,决定给自己找个备胎。
不就找个男人双修嘛,良善宗,不还有个男的吗?
书房内。
谢治正在处理公务,听到敲门声,头也没抬道:“进来。”
少女提着一壶茶水,从门口探出一个脑袋,朝他羞涩地笑了笑。
“谢师叔。”
谢治微微诧异:“小莲藕?你……怎么来了?”
茶香氤氲间,纤白的手指正在沏茶。
叶莲衣先试探道:“谢师叔……我师尊最近都在忙什么?我怎么都瞧不见他人啊?”
谢治看着少女乖巧沏茶的模样,心中更是艳羡了。
多乖巧、懂事的小莲藕精啊。
但凡一会见不到师尊,都要念着他、想着他。
可叶惊鸿他却……
谢治目光游移过那架云纹屏风,喉结动了动:“你师尊他……”
“我知道,师尊是故意躲着不见我。”
叶莲衣咬住下唇,小声嘟囔:“不就是拒了师徒血契,他竟小气至此?”
谢治错愕:“小莲藕,你怎会这么想你师尊?”
叶莲衣不以为意地撇撇嘴。
叶惊鸿明明知道,魅龙的心头血不能喝,却丝毫不提醒自己。
明明知道她已经身染情毒,却还故意躲着不见她,这要她怎么想?
“谢师叔,我今日来,是有一件事想拜托你?”少女的雪腮泛着三月桃花般的绯色。
谢治拿起茶盏,唇角含笑:“和师叔何必这般客气,说吧。”
只听到少女极为轻声问他:“谢师叔,你愿意同我双修吗?”
“咳——!”
谢治猛然呛住了,开始剧烈的咳嗽。
他蜜色的脸庞瞬间通红,他慌乱望向那架屏风。
只见云海纹样的屏风,似乎晃了一下。
“谢师叔……你愿意吗?”叶莲衣又询问了一次,她试着凑近了对方。
少女身上清幽的莲香,丝丝缕缕缠绕而来,谢治猛地屏住呼吸,却仍觉那香气无孔不入。
谢治紧张到大手大脚都在冒汗。
他下颌线条绷得极紧,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:“小莲藕!莫要胡闹……你快些出去!”
叶莲衣无奈地叹气。
整个良善宗就两个男人,若是谢治拒绝了她,她也没办法了。
等少女身影飘然离去,谢治已是大汗淋漓。
屏风之后,一修长男子的身影缓缓走出。
叶惊鸿执扇而立,玉骨扇柄被他捏发出咯吱声。
含笑的桃花眼凝着霜雪,连带着周遭温度都降了几分。
谢治不自然地别过脸,抓起案上冷茶连灌数口。
“你的伤既已大好……”谢治声音发紧,耳根通红,“赶紧去见见小莲藕吧,免得她……”
后半句话卡在喉头,实在说不下去了。
免得小莲藕都把主意打到他这儿了。
魔龙被取了心头血,本折损修为,更何况叶惊鸿耗的精血太多了。
这段时日,叶惊鸿都在闭关疗伤,没想到小莲藕竟然误会至此。
谢治冷峻的面容绷不住了,耳尖都快滴血了:“你们师徒,赶紧和好吧!”
“和好?”
叶惊鸿的语调忽变,像毒蛇吐信般令人毛骨悚然:“呵呵。”
魅龙情毒发作的最后一日。
梦幽罗看着在莲池边,急的团团转的少女。
她拍了拍丰盈的胸脯,打包票道:“小莲藕别急,姐姐这就去山下,给你掳个俊俏郎君来,保管把情毒解得干干净净!”
叶莲衣眼眸一亮。
关键时刻,还是得靠闺蜜啊!
“不必了。”
疏落的松柏间漏下细碎金光,一袭墨竹暗纹的白衣男子缓缓走出。
叶惊鸿整个人像是从冰窖里刚出来,连投下的影子都带着寒意。
“衣衣。”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,嗓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,“过来,为师亲自替你解毒。”
叶莲衣悬了多日的心,终于落下。
这狗魔头终于肯见她了!这该死的魅龙毒,她总算不用随便抓个男人来解了!
为了和魔头打点好关系,叶莲衣朝他卖乖道:“师尊,我之前不是故意拒绝你的师徒血契……那会真得是身子不舒服。”
叶惊鸿语调温柔:“哦?”
“这几天没瞧见您,徒儿每天都在念着您呢。”
叶莲衣讨好道:“您瞧瞧,您的院子,我打扫的多干净呀。”
叶惊鸿默不作声。
只是带着她来到了熟悉的药香温泉。
叶莲衣用手试探了水温:“这药浴就是解药是吧?那行,师尊,你回避一下吧。”
“呵。”叶惊鸿冷笑,“药浴不是解药,为师才是。”
片刻后,小姑娘委屈的泪珠“啪嗒”一声,砸在池边青石上。
“师、师尊……”叶莲衣的手指在最后一层衣带上打颤,“多留几件……行不行?”
漆黑的龙尾慵懒地拍打着水面,溅起细碎的水珠。
叶惊鸿半隐在朦胧之中,他单手支颐,冷玉般的面容上看不出情绪。
薄唇冷漠轻启:“不行。”